次日,豫章王府突然传出消息,司马隽病倒了。
太后闻言大惊,即刻派太医前来探病。
司马隽自是做好了万全准备。
孙微看他服下药丸,好奇地问:“这便是世子装病的法宝?”
“嗯,我装病也不是一两回了。”司马隽道,“不过过去是因着不想跟父王去江州,宫里的太医也都熟悉我的症状。”
孙微心想,上辈子的自己,果然对这个丈夫不甚了解。她竟是不知道他还藏着这等本事。
“世子竟然还有不想去江州的时候?”她说。
司马隽躺到床上:“世间无人天生就爱打仗,我也巴不得睡几日安宁觉。”
“只是这药也不可乱吃。”孙微道,“不知服下之后,有何症状?”
“不过无精打采,有些嗜睡罢了。”
“岂非就是中毒?”
司马隽不以为意:“是药也有三分毒。这药药性不强,半日就好了,足够应付太医,夫人不必紧张。”
孙微却不那么想。
想她千辛万苦地设法保司马隽的命,他竟这样糟蹋自己。
她不由分说地收起案边的药瓶:“此药,妾收起来,世子不许再吃。”
司马隽看她严肃的神色,少顷,“嗯”了一声。
竟这般乖顺?
孙微有些意外。
她将那药瓶交给阿茹,又从阿茹手中接过一个小蚌盒来。
“这又是何物?”司马隽问。
“给世子上些脂粉。”孙微道,“面色差些,也好蒙混过关。”
司马隽当即拒绝:“我是男子。”
孙微只自顾自地打开那盒子,取了些粉,在手上调开。
“无论男女,只要生了病,就没有脸色好的,”她道,“妆容之事,世子就该听妾的。”
她说着,不由分说地将铅粉抹在在司马隽脸上。
那手很是柔软,还带着香味,不知是本来有的,还是脂粉的。
司马隽看着她,一动不动。
对于这等事,孙微是个行家。她不爱用铅粉,但此物胜在细腻且惨白,其中又掺了点青黛之色,抹匀了,看上去颇有病恹恹的样子。
孙微十分仔细地从额头到脖子都抹了个遍。
司马隽一脸的不耐烦,却并不打岔。
最后,孙微看着他的嘴唇,又要将铅粉抹到上面。
司马隽忍无可忍,侧开头。
“此处便不必了。”他说。
“病人的嘴唇哪里有世子这样红润的。”孙微道,“不弄得像些,太医到了就能窥出端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