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这个村长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方才他们二人跟着二白媳妇做家务的时候也没有闲着,三言两语、旁敲侧击又打探了一番关于落神村村长的信息。
先前二白的话中透露出的讯息说明这个村长是知道沧溟存在的,那他就很有可能是个修士。
而二白媳妇所形容的村长和二白口中的高度一致。
她说村长是一个大善人,一直无条件地帮助村民,所以落神村绝大多数的居民都是在别处走投无路了才来的。
“你问我吗?”连翘惊讶地回头,发尾在晨光中甩出一个弧,随即又背过手去一本正经地答,“我又没有见到他,怎么会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但是二白一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好人。”
“所以呢?”
说话间,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井边。连翘对于怎么用木桶打水这些也是一窍不通,干脆再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。
她盯着最近那户人家的大门——木门上没有贴门神,反倒贴着一张褪色的太上老君骑牛图,不知道贴了有多久,老君慈眉善目的脸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变形,倒像是狞笑。
木桶被少年放下去,碰到井台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谢非虞接着问:“所以你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少女转回头来,戳弄了两下近在咫尺的井壁上潮湿的青苔,干脆利落答。
“难道二白哥和他媳妇都觉得村长是好人,我就可以相信村长是好人了吗?我对二白哥一家并不了解,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他们的说辞。”
见少年眯着眼睛,她怕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,补充一句。
“所以在我没亲眼见到村长,与他接触之前,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,又或者,他其实也可以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。”
“你倒是很……”少年的话音停住,低头去取木桶,连翘很自然地补充道:“很客观,我是不会轻易被洗脑和煽动的。”
“没人想要夸你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更要夸夸自己了。”
连翘伸手也拉住木桶的把手,但谢非虞毕竟比她高上许多,走路的时候也不知道体贴地歪一点身子,所以木桶圆弧状的把手自然在谢非虞那边更高,也就意味着他承担着更多的重量。
两个人稳步走回屋子,把木桶在原位放下。连翘伸手,在木桶内壁摩挲了一阵,抬头见谢非虞还在眼前看着自己,很自然地命令道:
“看着我做什么?去煎药啊。”
“哦,对了。”
她看见少年竹青色的衣角在屋门处一闪,狡黠地笑起来。
“煎好药送到我房间,要是看到了我写的字条,就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做。”
谢非虞端着药碗推开厢房门时,屋内空无一人。阳光透过纸窗,在梳妆台上洒下如同金粉一般的光。
药碗搁在桌面上的响动惊起一缕浮尘,他注意到铜镜前压着一张字条,墨迹还泛着湿润的光泽:
【把你端来的药喝了】
少年低头,手中的药被盛出来了一会儿,这时候的温度刚好,散发着苦涩难闻的味道。
他扬头将褐色的汤药一饮而尽,苦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他下意识皱眉,抓起那张字条泄愤般地撕碎了。
也就是这时候,他才发现这字条后面竟然还有一张,第二张字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。
【打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