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院子门口又突然顿住步子,撒开了与苏易之相握的手。
“我突然想到一件事,”她眼神严肃,“这平阳侯府若是有太子的眼线,瞧见我们二人过分亲昵,会不会不好?毕竟我可是太子派来的眼线,你应该很提防我才是。”
苏易之重新握着谢凝星的手,“府中的下人听到平阳侯府尽数流放的消息后散的散,逃的逃,现在还留着的,都是我的人。”
听到这话谢凝星顿时笑了,她回握住苏易之的手,“那挺好,以后府里要是招下人,咱们也得注意,不能让太子的人混进来。”
“放心,能进来的都是我暗中培养的人。”
苏易之握紧掌心的小手,朝着主屋走去。
刚进院子,空气中便传来浓郁的药味,感觉人在里面走一圈出来,衣裳上的药味三天都消不掉。
谢凝星小声问道:“他们不是都要流放了吗?哪里来的钱买药?”
“自然是藏的私房钱,太子还算是有点良心,给苏永昶求了情,没有让他们到大牢里面去陪苏永昶,还允许苏永昶出发前回来一趟,让他收拾一些细软。”
“呵呵,他要是真有良心,也不会让苏永昶当替罪羊。”
谢凝星撇撇嘴,然后走进屋子。
屋中窗户未开,有些昏昏沉沉的,平阳侯躺在床上,崔氏则是支了一张竹榻在一侧躺着。
府中的老管家正煎着药,瞧见他们来了,心有不甘的朝着他们行了一礼。
谢凝星瞧他一眼,然后便摆摆手让他出去。
人走后,崔氏状态比平阳侯好些,强撑着坐起来,身子靠着竹榻,眼中居然还有几分恳求,“好儿媳,你能不能看到之前嫁给越儿的份上,帮平阳侯府说说情,永昶不能去琼州啊!他可是平阳侯世子!”
谢凝星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,连母亲两个字都喊不出来。
“这是皇上的意思,哪有我这种后宅女子说话的份。这一切不都是平阳侯府的报应吗?谁让你们一大家子坏事做尽,谋算媳妇嫁妆,苛待妾室孩子,这些都是报应。”
“你!”崔氏瞪大眼睛,猛烈咳嗽几声,“放肆,再怎样我也是你母亲。”
“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母亲。”
苏易之的声音从谢凝星身后传来,“自我娘死后,你与平阳侯先是把我丢到姑苏,让我差点死在雪天,后来又把我丢在偏僻院子中自生自灭,这样的人,不配当我的父母。既不是我爹娘,自然也不是我夫人的爹娘。”
“你们!你们!”崔氏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徘徊,她突然大叫一声,“好啊!谢凝星你个贱妇!嫁给越儿后居然还勾搭他弟弟!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!”
谢凝星还没有发作,苏易之先一步走到崔氏跟前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“你有胆子再说一遍?我想平阳侯夫人因为过于伤怀,死于流放之前,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“孽子!松手!”
一旁一直安静躺着的平阳侯趴在床沿边,指着苏易之,半个身子都在外头。
苏易之掐着崔氏不放,眼神凉凉地看着平阳侯,“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爹。”
瞧着眼前这个性格大变的儿子,平阳侯这才意识到,那些表现出现的逆来顺受,温柔谦虚,不过是他的伪装。
他猛烈的咳嗽着,“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娘的事儿迁怒于我们,可是当年明明你娘是为了你才去世的!你要怪就怪你命硬!克死了你娘!”